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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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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夜 雪神




       不知不觉,纪颜和李多就已经与我告别好几个月了,没有他们的日子总感觉心里凉凉的,而这个城市的气温也在慢慢的变凉。今天早上出门时居然看到天空中飘舞着雪花,这让心情原本低落的我着实兴奋了一番----这个城市,恐怕好几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吧!


       早早来到报社,没有见到老黄,可能是太早了,还是他真的就此永远离开这个城市了,我无法得知----或许,人的命运真的冥冥中就有定数吧。


       窗外的雪花依旧漫天飞舞着,那飘飞的姿态,犹如一个个美丽的仙子在天空中舞蹈,她们的腰肢,灵动到可以变幻出各种舞姿。


       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力量在主宰着雪花的有无和舞动的韵律呢,我端坐电脑前,陷入遐想中,思绪也渐渐倒回到几年前的一天......


       那时的我,还没有结识纪颜,没在工作,还在上大学,当时的我,最感兴趣的便是摄影和乒乓球,我的摄影作品还曾在曰本的摄影大赛中拿过大奖,在国内也倍受关注。其中,作品绝大部分表现的是雪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拍雪景,也许是因为感觉到飘舞的雪花也是有生命的吧……


       我还是从隔壁寝室同学江宾那里得知滑雪场雪神的事,我当时觉得他是在和我开玩笑,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提起雪神,我却不由得想起自己经常做的一个梦:梦里,我坐在冰山上,一群群企鹅排着队从我面前走过,游入大海。梦中,我还听到有人对我说话,断断续续听不清是什么……这个梦一直困扰着我,我也曾翻看过《周公解梦》以及类似的书籍,想弄清梦的缘由,并想知道那个梦代表着什么,却一直没有结果。


       不久,江宾提出要与我一起去滑雪。我很高兴,问他是去看雪神吗?江宾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游离地看着别处,然后点点头。


       两天后,趁着学校放寒假,我俩踏上了去滑雪场的路。


       当然,这次我决定和他去滑雪场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滑雪和看什么所谓的雪神,而是为了拍雪景。去滑雪场需要坐一天的火车,途中,江宾很少说话,我只好独自坐在车窗前欣赏窗外纷飞的雪花,浮想联翩。


       午后,我感觉非常无聊。车厢内的人很少,坐在对面的江宾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梦境。我给爸妈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并告诉他们从雪场回来之后我就回家和他们团聚,可等我挂了电话,却发现江宾已经不见了。


       不一会儿,江宾回来了,他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我刚才去哪里了吗?”



  我笑了笑,“去哪里了?”

  “去给雪神打电话了。”他突然将声音压得很小,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我感觉他又在戏弄我了,因为他平时和别人开玩笑的时候自己从来不笑。因此,我也一脸严肃地说:“那你和雪神都说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她想请你为她拍个写真集。”

我故意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好啊,是要拍淑女形象的还是清纯形象的,妩媚含蓄的还是狂野奔放型的?”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低着头,开始一声不吭地看书,并拿出笔在书上画来画去,嘴里嘟哝着什么,却怎么听不清楚。

  我觉得江宾很有趣,无缘无故地说起什么雪神,又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我很好奇,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便问他:“那雪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江宾抬起头,把手中的笔扔到一边,开始用手指在空中划起来,他很认真,像在给什么人化妆。

  不一会儿,他停下了手,对我说:“她就是这个样子,你看清楚了吗?”

  我木讷地点点头,表示看清楚了,实际上是一头雾水。

  他又开始看起书来,百无聊赖的我拿出相机开始摆弄起来,心情也惭惭地好转起来,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这次旅行可以拍到一流的摄影作品。

  我擦拭着相机的镜头,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晃动。

  我慢慢抬起头,正对着我的是车厢上方的电子显示屏,起初显示屏上是滚动文字,介绍下一站是哪里等等。可是,不经意间,我却陡然感觉在滚动文字的下面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随着文字滚动上来。

于是,好奇心促使我抱定这样的想法,双眼紧盯着滚动的文字不放。

一行又一行的文字滚了过去,接下来,我看到了一块白色的东西从电子屏下方滚上来。

  那白色的东西一点点地滚了上来,我感到浑身僵直,颤抖不止。

  少顷,那白色的东西已经滚到了电子屏的正中央,那东西的原貌也显现出来了......

  那是一个白衣白鞋白发浑身雪白的女孩,脸形非常好看,五官也绝美非凡,她的眼睛是绿色的,白色的长发像被风吹起一样飘动着,身体轻盈如雪。她那美丽的绿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相机,出于本能反应,我迅速地对准电子显示屏,“咯嚓----”,相机发出好听的声音。我看到显示屏中的女孩对我宛尔一笑,美丽的嘴角微微上扬,便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显示屏迅速恢复正常,麻木的文字依然滚动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时,江宾从书中抬起头来告诉我:“下一站就是滑雪场了。”

  我望向窗外,天已黑了下来,借着路灯,依稀可见漫天飘飞的雪花。

我和江宾在车站旁的一家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去滑雪场。

  滑雪场的半山腰是一栋五层楼,是专门供来自各地的滑雪爱好者吃住的地方。

楼的样式像一座欧洲城堡,设计精巧,四周环境优美,站在山腰一眼望处,漫山的皑皑白雪尽收眼底,仿佛童话世界中的天鹅堡。

  滑雪场人很多,我和江宾领了雪具便坐上缆车向山顶爬升。

  我俩同坐在一个缆车上,虽然缆车是随着山的坡度而建,但若在爬升的过程中向下望去,那望而生畏的高度也颇令人心惊胆颤。

  我虽然没有如此胆小,但还是不愿向下望去。独自目视天空,想起多年前有人采访过一位明星,当问起明星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明星的回答很简单,坐缆车。

  我想到此处不由得转过身,却发现江宾不见了!

       莫非,江宾掉下去了???

       我向脚下望去,除了漫山白雪,一点踪影也没有。

  我打他手机,可总被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事关重大,我到达山顶时直接报了警。

  很快,旅游区的保安便赶到了现场,我说明了情况,保安和滑雪场的员工开始上山搜索。我走在队伍的前面,总感觉怪怪的:和我同在一个缆车上的江宾怎么会在半空中突然蒸发呢?难道世间真的存在瞬间移动这种奇异现象?

  抬起头时,发现天空中已下起了细雪,我和保安们沿着缆车的车道往山上走,我的心情很焦急,所以脚步变得快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细雪已变成了鹅毛大雪,乌云黑压压地飘在头顶,我感觉空气变得稀薄,温度骤然下降。我下意识地拉起大衣的衣领,转过身时,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先前跟着我的那些保安也早已不知去向,我正要回去寻找,却发现在前面不远处的山顶处有个黑影朝我移动过来。

  那黑影好像是一个人,正慢慢地往我这个方向滑过来。等那黑影到了近处,我这才发现,那人正是江宾。

  还未等我开口,就见江宾脸色阴沉,很气愤地问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很惊异:“我在找你啊!你是怎么从缆车上下来的?”

  “缆车?我根本就没有和你坐缆车啊!我们早晨领了雪具不是就分开了吗?你坐缆车,我步行去山顶的啊。”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我明明记得坐在缆车上的人是你啊?”

  江宾伸出食指,在空中莫名其妙地画了画,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尖,颇为疑惑地说:“是,是我?”

  “明明就是你,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呢?”我有些急了。

  他却突然间沉默了,表情仿佛很痛苦,仿佛明白了什么,可是又打死都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赶往旅馆,脚步比刚才加快了许多。




       气急败坏的我干脆也不再说话,随他进了旅馆,两个人还了雪具,回到房间。

  我重重地关上门,转身对他怒道:“小子,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实话,我就宰了你!坐在缆车上的人明明......”
  
      “是的,是我。”

  江宾低着头,脸色很难看,表情恐惧而紧张。

  我稍稍抚平了心情,坐了下来,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不是你呢?”

  “刚才,刚才我是怕雪神听见。”

  “怕雪神听见?”

  “是的,只要有雪的地方便会有雪神,刚才我没说实话,向你撒谎是我的不对。”江宾说。

  “哦,没关系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我都服了他了,可我怎么也生气不起来了,毕竟他是我在学校里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江宾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然后坐回到我的旁边,很神秘的样子,并小声对我说:“早晨出来的时候我碰到了雪神。”

  “呵呵,是吗,雪神长的什么样子?”

  “我并没有看到她,只是可以听到她的声音,我听到她的声音对我问好,还悄悄地告诉我不让我说话,所以我一直没有说话。后来,我和你一起上了缆车,雪神也和我们一起上了缆车,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我的耳边,她看到了你,说这次她可以实现拍写真集的愿望了。她说以前她曾经去过曰本的北海道,她的妈妈是那里的雪神。一次她去看她的妈妈,从她妈妈那里得知有个中国人拍雪景拍得特别好,如果可以让这位摄影师为自己拍上一些照片,来生便可幻化成人。雪神的生命很短暂,只有三百年,三百年是一个轮回,轮回到了,雪神便会化成水,溶入江河湖泊,或者流入汪洋大海,被水吞没,永远失去记忆——我们雪神的命运就是这样遗憾,幸好遇到了你……”

  我惊愕地发现江宾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竟变成了女人的声音。难道这就是江宾所说的雪神的声音?

  此时的江宾目光凝滞,张大着嘴,好像潜状在江宾体内的那个女声看出了我的异常。

  原来刚才说话的并不是江宾,而是潜状在他体内的另一个人在说话。

会是雪神吗?

  我问自己,还没等我做出判断,江宾的身体就像被木棒打晕一般,闭上眼睛,合上嘴,躺到了床上。

  一道白光从我的眼前掠过,就像云朵一样漂浮在我眼前数秒,尔后,倏地飞出窗子,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中。

  我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用力摇着躺在床上的江宾,大喊着:“江宾,江宾!”

  江宾的嘴角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我的脸,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刚才你说话时变成女人的声音。”

  “哦,这个样子啊?那她走了?”他笑了一下,笑容很快闪过。

  我有点急了,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非常着急。”

  江宾坐起来,说:“你听到了雪神的声音?”

  “是的。”

  江宾喝了一口水,才缓缓说道:“刚才我说话时前面的大部分都是我自己说的,但是后来,雪神说她也想说几句,我便让她说,没想到会吓着你。”

  我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又被愚弄了,气愤地说:“我不相信什么雪神,一定又是你在搞鬼。”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雪神?算了,事到如今,我跟你说实话吧。今天在缆车上,她让我闭上眼睛,说给我一个惊喜。我听她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在耳边说‘睁开吧!’我就睁开了眼睛,当我挣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半山腰的滑山场上,我抬起头,看到你正坐在缆车上四下张望。看到你焦急的样子还真是有趣。为了不让你发现,我躲到了大树的后面,然后从山腰滑雪到山的另一侧,在那里滑了一阵子后,我才决定回来,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带人来找我的你。”江宾偷笑了一下,拍拍我的肩,“雪神对我说已经和你见过面了。”

  “没有。”我坚定地说。

  “不要不承认,就在火车上,难道你忘记了?”

  我这才想起火车电子显示屏上的那个白衣女子,难道她就是雪神?

  我半晌没回过神来,将早晨我们领雪具、坐缆车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一切。事实胜于雄辩,这些真实的事情都一一摆在眼前,难道,江宾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思绪烦乱地接起了电话。

  对方是一个好听的女孩声音,她说:“你好,是901房间吗?”

  “是,你是谁?”

  “哦,是这个样子的,我是滑雪场的导游,是江先生预定的。”

  ……

  放下电话,我对江宾说道:“其实我们不需要导游的。”

  “哎呀,这座山很大的,好的景致也数不胜数,你这次来这里不就是想拍一些艺术感好的照片吗?有个导游会方便得多,而且不容易迷路。”

  我想发火,却又觉得他的话并不无道理,自己的确该准备一下了,如果能拍出一些雪景佳作,也不虚此行。
      
  第二天,我见到了电话里的那个导游女孩。

  女孩看上去十七八岁,淡黄色的头发刚刚过肩,眼睛深处隐匿着淡淡的绿。她见到我时仰起脸,在阳光下灿然一笑,那一刻,我感觉她的身体好像是透明的,似乎顷刻间所有的阳光都能穿身而过。

  一句话,导游女孩像个透明人。

  我、江宾、导游女孩从滑雪场旅馆出发,一直向北走。群山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遇到好的雪景我便会迅速拿出相机抓拍。

  导游女孩走在我前面,讲解每条道路每座山峰的故事,平时活蹦乱跳的江宾却一反常态,默默地走在最后,一声不吭,仿佛有什么心事。

       我走在导游女孩背后,望着女孩被风吹得飘动的发丝,心里忽然有种不塌实的感觉。

  由于女孩的头发很长,所以我一直没有看到女孩的耳朵,我想方设法从各个角度看女孩的耳朵,可最终还是没有如愿。女孩耳朵的部分始终被头发掩盖着,这女孩会不会没有耳朵呢?再后来,我的想法更大胆了,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耳朵和脖子围得这么严实?会不会除了有头以外,衣服里面全部是空的,没有身体,而只是一团空气呢?而且我发觉这女孩走起路来有点轻飘飘的,像雪一样。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感觉女孩给我们带的路也越来越陌生。天阴沉沉的,越发使人感觉冬天的寒冷与漫长。

  为了驱赶心中恐惧,我不停地换角度找景致,不停地拍照片。

  后来,女孩终于停下了,对我说:“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我点点头,三个人坐下来,女孩坐在我的旁边,双手插在衣服里。少顷,她站起来,对我说:“给我拍张照片好吗?”

  我默默地点点头,女孩说:“我来选景。”

  跟在女孩身后,走了很远,我们来到一座山峰脚下。女孩站在一棵樟子松下,摆好了姿势,对我说:“可以照了。”

  “好的。”我说,“笑一下,笑一下相片洗出来会好看一点。”

  女孩板着脸,不笑。

  我又说了一次,笑一下吧。

  女孩仍然板着脸,一点想笑的迹象也没有。

  于是我不再催促,胡乱地按下了快门。

  照完照片,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天色暗了下来,可是谁也没有返回的意思。              
    
  天黑时,我提出回滑雪场,却发现已经迷路了。

  女孩依然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江宾依然走在最后。

  我看了一下温度计,温度已经骤然下降到了零下17度,可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冷。是自己的衣服保暖吗?不管衣服有多厚,在这样寒冷天气情况下能一点不冷吗?

       是自己在做梦吗?做梦的时候也许不会觉得冷吧。





  走着走着,我似乎听到空气中一声幽远的叹息,声音很小,好像就在耳边,是那种充满遗憾的叹息。几声叹息后,我的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歌声由远而近,像是从敦煌莫高窟的洞穴中飘出的。

  “你冷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不太冷。你是谁?”我停住脚步,惶然环顾四下,江宾已不知去向,只有导游女孩站在我不远的地方。

  “我是雪神。”

  声音是从导游女孩那里传来的,月光下,导游女孩的帽子遮住了她的头脸,我看不清楚,便走近了一些。

  “别过来。”女孩冷冷地说。

  接着,我看到导游女孩飘了起来,风中她的身体软塌塌的,柔弱无骨。接着,女孩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脱下衣服后,我惊呆了----女孩的身体竟然是雪做的!

  只见她缓缓张开双臂,雪花纷纷落下,她像飞蛾一样从雪中解脱出来,身体幻化成一股白色的烟雾,缓缓落到我的面前。

  “难道你真的是雪、雪神?……你想做什么?”

  “我是来找你帮我拍照片的。”她平静的说道。

  我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正是我在火车显示屏上看到的那个。

  我惊异地望着她,“你,真的是雪神?”

  “是的。”她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有些沙哑。

  “你怎么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飘到我面前,说:“你看看我现在真实的样子吧!”

  此时,我看到她的脸上已然布满了皱纹,苍老得像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怎么会这样?”

  “我老了,今天是我三百年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又到一个轮回了。幸好这次我找到了你,而我也如愿地被你拍进了照片,下一个轮回中我可以变成人了。”她气喘吁吁地说,仿佛每多说一句话都会耗费她的很多元气。顷刻,她满头如雪的发丝开始脱落,像柳絮一样纷纷扬扬飘飞到黑暗中。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因为我有这个。”她说完扬起左手,轻轻地在眼前拂了一下。

   她把手伸到我的面前,摊开手心,我看到她的手心闪着绿色的光,两颗盈绿色的圆球飘在她的手心,旋转着。

   我再看她的脸时,发现她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原来,她手中的圆球是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去过曰本,而且拿过国际上的摄影比赛大奖?”

  “是的。可是这和你的眼睛有什么关系呢?”

  “这不是眼睛,这是你前世的心。”她的声音的很慢。

我很惊呀,“这怎么会是我的心呢?”

  “是的,这确实是你的心,其实你一直怀疑自己为什么喜欢拍雪景,现在我告诉你吧,你的前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雪神。”

  “我是雪神,呵呵,怎么会呢?你别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你的前世确实是一个雪神,而且你还是我的哥哥。我们都生活在南极,我们的父母是南极的冰山神,从小我们便生活在冰山里。后来,我们长大了一点,父母便把我们托付给了一只年迈的企鹅,送出了冰山,他们说我们应该独立地生活了。开始时,老企鹅伯伯和我们过得很好,过着安定的日子。我喜欢飞翔和潜水,而你则喜欢用法术制造一座又一座的冰山,我没有眼睛,总是处处碰壁。后来,你经常背着我出去,带我飞遍大海。可是,有一天,当我们回到老企鹅家的时候,却发现老企鹅伯伯失踪了。我们飞了三天三夜才找到已经死去的伯伯。他是被一座倒塌的冰山砸死的,那座冰山是你用法术变的,冰山的倒塌是由于地球的温度升高而造成的。”

  “后来,父母告诉我们,地球温度的升高是因为人类肆无忌惮地破坏环境,污染了大气层造成的。冰山在融化,海水在上涨,我们雪神的生命也危在旦息,可是我们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可你却偏偏不信。那以后,你不再陪我说话,不再背我去听海,我看不到你,可是我却能听到你愤怒的吼叫,你飞到世界各地去下雪。你固执地认为下了雪,气温便会降下来,地球的温度便会恢复正常,可是你错了,你的做法是徒劳的,你一直不能接受雪落下后很快便会融化的事实(在某些地方),后来你疯了。”

  “我疯了?!”

      “是的,你一直怀念老企鹅伯伯对你的爱,你不能接受他死去的事实。你开始四处制造冰山,没有节制地下雪,造成一些地区的雪灾,冰山的增多致使海水再次上涨,海水淹没了城市和海岸,使成千上万的人类无家可归。当你看到那些四散奔逃的人类时,你笑了,发疯地笑。”

  “为了制止你的行为,母亲把你带到了曰本的北海道,请求那里的雪神为你治病。我和母亲在那里陪了你五十年,那儿的雪神也为你治了五十年的病,你的病被治好后,雪神为了惩罚你滥用法术的行为,决定收回你的法术,将你变成一个人。在你即将变成人之前,你掏出了自己的心放在我的手中,轻轻地揉了揉,你的心变成了两个闪光的绿色球体。你亲手把绿色球体按到了我的眼眶上,从此我便有了眼睛,你还说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不会走出我的视线,哥哥……”

  我的眼睛湿润了,虽然到现在还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她对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我确实被她讲的故事感动了。

  她用手托起两颗绿色的球体送到我的面前,说:“哥哥,还给你吧!”

  我向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要还给我?如果还给我了你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没有关系的,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它了。”雪神说着便将手心摊开,伸向我。

  我看到那两颗绿色的球体飞快地舞动起来,脱离了她的掌心,缓缓地飞入我自己的身体,无声无息。

  她白色的身体开始慢慢地升上天空,消失了。              
          
  天亮时,我才走回滑雪场。

  走到滑雪场山脚下的时候,江宾正带领着几个保安迎面走过来。

  “欧阳,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一夜。”江宾说。

  “昨天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还跟着导游女孩一些去拍雪景了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失踪了一天一夜。”江宾焦急地望着我。

我诧异道:“你又在撒谎了,你怎能不承认呢,昨天明明我们是在一起的,可是中途你却把我扔下,一个人走了,我的相机里可有我们一起拍的相片呢。”

  “恩?我怎么会和你一起拍照片呢?我们前天才来到滑雪场的啊,昨天一大早我们便乘缆车上山滑雪,没想到缆车快到山顶时,你却凭空失踪了。”江宾说。

“你说是我在缆车上失踪的?”我愣愣地望着他。

  江宾认真地点点头,脸上找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看来这次他说的话是真的。




  回到滑雪场旅馆时,我听到滑雪广播还在继续播放着寻找我的启事,也终于明白了,江宾并没有说谎。

  可是我一直弄不明白,事情到底是从哪里发生变化的呢?如果按照江宾的说法是坐上缆车后,他失踪了,一切变得诡异莫测。那么,我却清晰地记得火车上江宾说起雪神的事,还说什么雪神要请我拍写真集的事情,这件事不应该是假的吧?

  我向江宾问起雪神的事,江宾却笑了,说:“嘿嘿,雪神?好的,我马上把她给你叫来。”

  说完,江宾打了一个电话。

  半小时后,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高个女孩。

  女孩笑盈盈地走到江宾身边说:“你这么急着叫我来做什么呀,不是说好了明天去滑雪吗?”

  江宾笑了笑,转头对我说道:“她就是雪神。”

  我仔细打量一番女孩,非常惊讶:“别开玩笑了,她是雪神?而且还要让我给她拍写真集?”

  女孩微笑着走到我跟前,说:“原来您就是欧阳先生啊?久仰大名,我的网名就叫雪神,是江宾的女朋友,很早便想请您帮我拍一套写真集了……”

  我这才有点恍然大悟了。可是,那火车上显示屏上的白衣绿眼女孩又是谁呢?问起江宾,他也有点想不通。后来,他终于想了起来,说:“等回去时,你还可以在火车上看到那个女孩的。”

  相机里的照片洗出来了,有三卷,照片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物,全是雪景。

  等我仔细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惊讶得差点叫了出来,这些照片不管是从角度、选景、还是艺术美感上都堪称是一流的摄影作品!

  返回火车上,果然又看到了火车电子显示屏上的白衣女孩,但那并不是什么雪神,而是流动广告里的模特。可在我心中,一直没有忘记那个自称是我妹妹的白衣白鞋白发的雪神女孩。

  后来,我在滑雪场拍的这些摄影作品在世界环保组织的摄影大赛中获得了金奖,回国的时候一家报社派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来机场接我,女孩告诉我,她是刚从大学毕业的,看到了报社的招聘启事才来应聘的。我发现女孩看我的眼神很特别,给我的感觉是熟悉而亲切,她黑色的眸子深处似乎闪着淡淡的绿,那隐隐的绿,深邃而幽静,令人心醉神迷。

  我知道,真正的雪神终于如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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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原来还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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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眼睛都快熬成深度近视了,长篇的文章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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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
终于复制完了... 光复制粘贴进手机都话了大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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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会不会发烧啊,那么严重,都复制了。


最近回归小时候,一千零一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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恏看....
                     支持啊..
  ~ : http://:﹃ 个,莪 与 祂 的 夏 天。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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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快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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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吊广大群众的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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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是小上一会,不知道有没更新。


前面的先撑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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