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在寻求正义的路上──紀念张純如之死

羽磷魑

(●作者馬其頓，北市人，目前正在北京攻讀國際關係碩士學位。本文為ETtoday.com網友投稿，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馬其頓特區) 馬其頓 聖經傳道書有一節經文我始終百思不解，「不要行義過分，也不要過於自逞智慧，何必自取滅亡呢？」（傳道書七章16節），按照道理說，正義是應該去堅持、去捍衛，甚至為之應該不惜失去生命，為什麼聖經卻反而告訴我們不要行義過分？ 這個埋伏在我心中多年的問題，直到當我看到知名歷史作家張純如(Iris Chang)自殺身亡的報導，在我心裡的某個角落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我似乎看見了個人在罪惡前的不足、渺小、痛苦與掙扎。 我第一次讀到張純如的作品是在1997年天下出版的《被遺忘的大屠殺—1937南京浩劫》（The Rape of Nanking-The Forgotten Holocaust of World War Ⅱ），當時在閱讀時就被裡面詳細的殘酷暴行圖文所震撼，甚至對當中所記載人性的恐怖感到極大的恐懼與憤怒，想想這已經是經過作者與出版社討論後所公開的二手與過濾的篇幅，當張純如親身去看這些悲慘的照片檔案，親耳去聽這些浩劫倖存者的遭遇，再親筆寫下這些血淚與見證，那對作者張純如想必是更大的身心衝擊與折磨。 人都有崇尚美的本能，大量長期接觸人性的邪惡與痛苦，對接觸者的身心都會有一定的損害與痛苦，我記得當我在學校圖書館查看日軍二戰暴行的資料，我拿起國防部所編輯的南京大屠殺資料檔案，大概有一本大字典那麼厚，當天下午我就坐在書架旁的地板上一頁一頁的翻讀，裡面記載的相當詳盡，而且照片更多，我還深深記得，越看越讓人心驚膽跳，越讀越令人對人性感到失望，甚至後來我感到噁心想吐，我闔上那本檔案資料集，至今大概已經三、四年了，我沒有再去打開那本書，因為那本書對人性暴行赤裸裸的白描，讓我不敢也不願意再去體會那種對人性絕望的痛苦。 大學畢業當上了社會記者，社會新聞因為常常要接觸人性黑暗面，對於每天接觸的社會記者的心態也會有一些影響，資深社會記者常說社會新聞跑久了，看多了人間無奈與人性黑暗，記者本身也會在價值觀上受到衝擊，如果調適不好，還會得上憂鬱症甚至其他疾病。 而根據報導，張純如是在為她的第四本著作查資料時，精神受到了打擊以至患了嚴重的偏頭痛與憂鬱症。這本書的主題是在講述日軍二戰時期在菲律賓虐待美軍戰俘的歷史，依照她在《被遺忘的大屠殺—1937南京浩劫》，我猜她一定又是採用相同的寫作方法，閱讀大量的資料檔案，親身訪問許多的倖存者，是不是再一次看到人性黑暗面的她，再也受不了這種人性價值黑暗面的失望？我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得憂鬱症的主要原因，但是長期接觸這些資料對她的身心會有一定的打擊與陰影卻是不可迴避的事實。 從張純如的官方網站（http://irischang.net/biography.cfm）記載，我們可以知道她是一位正義感很強的女性，對華裔美國人有很深的關懷，感情特別重的人，或許也容易被人性惡行與痛苦傷害得更深。我想起另一位勇敢面對人性悲慘的女性，德瑞莎修女（ Mother Teresa，1919-1997），德瑞莎修女所服務的對象是窮人中的最窮者，這些人的生活沒有希望，終日生活在死亡的陰影中，記得在李家同先生所寫的《讓高牆倒下吧》中所描述的德瑞莎修女，李家同先生特別說明了修女所工作的環境，永遠有接不完的死人屍體，永遠有必須安慰的瀕死者，需要你去握住他們的手，要你去給予他們力量，讓他們安心的去面對死亡。 但是當德瑞莎修女去世後，我們卻看到了修女心中無助與痛苦的一面，德瑞莎修女於1958年在日記中寫道：「我的微笑是個巨大的面罩，掩飾了極深的痛苦。」，面對不斷送來的濱死者，不斷增加的重病者，不斷死去的窮人，這對於人的情感衝擊有多麼大，一個終日看著悲慘發生的人怎麼還能敞開心胸、開懷大笑呢？ 人是軟弱的，一個人是孤獨的，要一個個人去挖掘或承擔一個世代的黑暗與痛苦，那不是任何正常人所能夠或應該承受的，或許這就是以色列的智慧王所羅門所說的「行義過分，自取滅亡」吧！但是正義仍然是要堅持，真相還是要被挖掘，只是這不應該再只是少數個人的職志，不能再讓這些勇敢的時代前鋒一個人去承受整個世代的黑暗與折磨，既然一個人擔不起，那讓我們一起來接手。 一枝筷子能被輕易的折斷，一把筷子卻有難以被摧折的韌性。當我們看到張純如的努力與逝去，是被動消極的期待下一個張純如出現，還是主動積極的讓自己成為新的張純如，一起用群體的力量去面對世代的苦難？這應該是每一個有良知的人都該向自身發起的問號。 渺小的我謹以此文紀念一位偉大的歷史作家──張純如，她用最大的熱誠與犧牲讓我們看見了歷史的真相，「真相」是她所給予人們最珍貴的禮物，她用生命之光照亮了歷史的黑暗。 狐狸你分析的有道理【作者：红袖添香 电子邮件：夜读书 时间：2004-11-16 20:01:39】 其实，受恐吓和威胁的何止是张纯如一个。日本有个东史郎你应该不陌生吧（一个曾参与南京大屠杀的日本老兵），晚年之后对他当年的经历深刻忏悔。可是，他受到了来自日本右翼分子的的报复和袭击，甚至去砸他家里玻璃…… 一切维护正义的人，都会承受来自邪恶的挑战。 至于她的死因，我们的猜测也只是猜测，一个有良知的作家，有时候是很难超越她所处的世界。这一点，她并非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我祝福她的灵魂安息，真心的！ 红袖添香【作者：发骚的狐狸 电子邮件：flying19762003@yahoo.com 时间：2004-11-16 1908】 说句实话，我很怀疑张纯如是自杀身亡的，理由如下： 1） 我很难想象一个30多岁的受过东方传统文化熏陶的东方女性回选择在自己头部开枪的自杀方式！这让自己的亲人们任何面对自己的尸体呢？？？....... 2） 从张纯如写了《南京大屠杀》以后，她就是日本右翼分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日本右翼分子一直要将她除之而后快！锯了解张纯如的人说她经常受到这些人的恐吓！除此之外她的人生压力来自那里呢？？？， 3） 从张纯如自杀的位置来看，荒叫野外，怎么看怎么象谋杀的场所！作为张来说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即便是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她也应该不会采取让家人，朋友为之疑虑的地点来结束自己吧！